喝完清水

后还饿的话就吃吧。

梗不外借,分类见合集。

【在掌心】9 一青

鹤婶 ooc 乙女向  同人二设


前章请走↓

【在掌心】 序

【在掌心】1 小镜

【在掌心】2 碧潭

【在掌心】3 流丹

【在掌心】4 纸蝶

【在掌心】5 小指

【在掌心】6 天满

【在掌心】7 白鹤

【在掌心】8 心上人





照理说跨越种族和时间的爱情终得圆满结局后,所展现出的欢乐应该有着极为强大的感染力。可鹤丸国永看着天满那副俨然将自己当成神山“女主人”,每个眼神都透露出仗山欺人的架势,非但不觉得甜,反而拳头先痒了起来。

 

“你怎么不说是这个女人先欺负我的?”天满的眼睛黑白分明,一翻白眼就贼亮。

 

鹤丸国永对审神者跟天满的抢怪之仇还是略有所闻的,管理局的工匠是不收费的,何必非得赖上天满呢,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但他又十分想坦护审神者,便十分中肯得来了一句:“别人错了不代表你是对的。”

 

一旁木头咯哒一声,审神者低下头来,若有所思。

 

天满邪魅一笑:“那你也认为她做得不对?”

 

鹤丸国永呵呵道:“她又不是别人。”

 

山神颇有兴致得看着这一人一刀之间暗流汹涌。她不看还好,她一看,天满越发不肯认输,当即问道:“那她是什么人?”然后气定神闲得等那付丧神慢慢散了气势。

 

是啊,该怎么回答呢。

 

说是婶婶会暴露身份,说是主从又显疏离,在眼前这对人神恋面前,他最不想显的就是疏离。他跟正确答案间明明只差一步,其间却仿佛隔着灵山山顶终年不散的层层雾霭。

 

鹤丸国永不经意间将目光投向审神者,可眼中情绪太过复杂,只让人看出了求生欲。

 

于是审神者帮他解围,对天满道:“你再拖延时间的话,我就会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

 

由于门的重要性,出入灵山并不简单,天满是撞了大运又碰了个巧才能勉强跟误入沾上点边。灵山山顶终年云雾环绕不散,越是往深里走越是分不清东西南北,只觉前后左右皆是一片灰白。行至最后甚至分不清自己是死是活,脚下的此岸是不是彼岸。

 

天满熟悉灵山的一草一木,故而能带审神者上山,但他这么一拖时间,要是山神蓄力开大,将他们强行驱逐出去,那再要进山可就困难了。

 

天满丝毫没有小心眼被戳穿的尴尬,反而语重心长道:“祸福往往只有一线之隔,九十九小姐的灵魂虽然被困,却也因此不再为时间所束缚,让我羡慕得很啊。”他说话间目光一直落在山神模糊的影子上,恨不得把自己短短数十载的凡人寿命全部都换给她。

 

“那你愿意像我这样不生不死、无知无觉得苟延残喘的话,现在就去抹了脖子,让我把你的灵魂也关进人偶里。”审神者在冰晶重新蔓延之前截住话头,冷冷一笑,“倒是你这样能够和心上人同生共死的,才令我羡慕啊。”

 

鹤丸国永听她说这句话时候不知怎么的,眼前突然闪过了一青倒在血泊中的模样,心里颇不是滋味,遂试探问她:“你找到自己被困住的原因后,还会回来吗?”

 

刀剑男士的眼睛都很漂亮,尤其是眼前这双。跟他四目相对时,总会忍不住答应些什么。所以审神者这次学乖了,不去看他,直接说道:“不会。”

 

天满此时简直想要摇起扇子大喊一声“吵起来”,但鹤丸国永只是皱了皱眉,不再说话。

 

静默许久的山神终于开口:“这扇门除了连接时间和生死之外,还连接着人的内心,你进入之后的所见所闻究竟是真实还是虚妄都无法判断。所谓生死一线,若是没能守住那根不该跨过的线,就会永远迷失在里面。”

 

审神者自嘲:“反正怎么选都不会比现在更糟,我不如选择能够赌一把运气的那个。”

 

鹤丸国永立刻说:“我跟你一起去。”

 

“我自己都无法保证能够找到正确的路,再赔上个皇家御物给天满当嫁妆吗。”她自觉这句话说得无情冷淡,但却意外看到鹤丸紧绷的嘴角突然松动了一下。

 

“如果你成功改变过去了,那我们就不会相遇,我自然不会来灵山。”

 

好像无论何时,他身上总带着一抹没有由来的从容和无畏。

 

审神者忍不住问:“那没成功呢?”

 

鹤丸国永耸了耸肩:“横竖把你弄丢了我都要提着脑袋去切腹,那不如选个不会被长谷部找到的地方躲起来。”

 

审神者一时无语,远在本丸的长谷部要是得知自己在鹤丸内心的形象竟是如此英伟,不知会选择将这只鹤拔毛还是抽筋。

 

鹤丸国永以为她不说话是在担心,便把刀往身前一横,眼睛笑成两道弯:“有我跟你一起,就算不幸失败也没关系。到时候你离我近些,这样我可以保护你。”

 

……

 

灵山的大门其实只是一个抽象的概念,那并不是一个门的模样,而是雾霭之后连接的地方。

 

天满本来跟山神在前方引路,等靠近山顶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低声说道:“神乐,如果她真的成功改变过去,那我也不会找到你了。”

 

回答他的是审神者:“灵山连接过去和未来,她要是想被你找到,总有办法的。”

 

“万一她不想呢?”

 

人在恋爱时智商果然会降低,审神者看着天满突然觉得他有些傻:“不如你靠自己努力让她从不想变成想?”

 

天满被她一句话噎了回去,嘴角共眼角一起抽:“你这个恶人当得还能更加自然些吗?”

 

“所以我现在是从你过河后就要拆的桥变成阻碍你谈情说爱的纺织机了。”

 

天满只听懂了过河拆桥的桥,良心发现,乖乖闭嘴了。用委屈的小眼神盯着山神。

 

鹤丸国永倒是听懂了:“所以你和纺织机的共同点是同为反派?”

 

“不,我和纺织机都是木头做的。”审神者想要将剩下的式神给鹤丸一个,好作联络用。毕竟灵山这门不确定因素太多,谁也没法保证他们能去同一个地方。然后她发现,自己的式神都不翼而飞,至于去哪了么……

 

天满眼神飘忽了一阵:“都要对你下毒手了,自然要把你的所有筹码都拿走。”然后赶在嘴巴被缝上之前,现场折了个纸蝴蝶给她。

 

“喏,赔你。”

 

小蝴蝶外表依旧风骚万分,悠悠然绕着审神者飞了一圈,等停到鹤丸国永脑袋上时已经变成了红色,比浅草附身的纸鹤红得更加低调,也更加深沉。

 

“还说我不怕死。你不也……”天满刚想嘲讽几句,就感觉有东西攀上自己肩膀,轻轻碰了碰嘴角,他立刻转移话题,“神乐已经十分虚弱,门打开之后,无论发生什么都没法帮忙了。”

 

说话间,四周已经蒙上一层薄雾。那些氤氲缭绕的雾气忽然翻滚似浓云,一下将她拢在其中。

 

等再散开时,四周只剩山神和天满,以及鹤丸国永。

 

见天满朝自己走来,他下意识去握刀。

 

“……”手中空无一物,他本体不见了。或者说,他本体去了门里面,但他被留下了。

 

坑刃啊!

 

鹤丸愤而捶地。

 

……

 

“所以,你是刀剑的付丧神咯。”天满努力憋笑,声线都抖了。

 

“那我还能去找她吗?”鹤丸努力让自己脑袋上的愤怒标志不那么明显。

 

天满故意反问:“你不是跟她一起了吗?”

 

鹤丸国永原地活络筋骨。

 

“好了,我打不过你的。你身上有什么她送你的东西吗?”天满从怀中取出一个萦绕着不祥黑气的木盒,笑容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渗人,“没有的话,就给我一截小指。”

 

鹤丸国永犹豫着拿出审神者送的御守,天满接来一看:“你晚些时候再找她要一个吧。”

 

他说完,对面金色的双眼顿时亮了起来:“她会回来?”

 

“我怎么知道?”天满翻了个白眼,将御守丢进盒子,口中念念有词。这盒里是女鬼残留的执念和女人们割下的小指,本是用来召唤山神所用,现在正好便宜鹤丸了。

 

盒子在天满手里颤动起来,黑气凝聚成了一条极细的线,线头在空中转了个圈后立刻绕上鹤丸的小指。

 

鹤丸国永只觉得有股巨大的吸力将自己往前一拽,引导自己朝雾中某处走去。他回过头去,就见天满和山神所在的地方已经缩成小小一块,但无论多远都能看清。

 

红色的纸蝶在他踏进浓雾的瞬间又活了过来,从头上落到肩上,然后被抓进手里。

 

“野男人……变成蝴蝶颜色还这么骚里骚气。”鹤丸很嫌弃它。

 

蝴蝶听后立刻跟死了一样,一动不动得在他手心挺尸,任他怎么叫都不理。

 

“唉,她在哪呢……”

 

听闻这愁怅的一句,蝴蝶翅膀终于动了两下,扑腾到他头顶,拍了拍那头白发以示安慰。

 

雾气渐渐变淡,隐隐透出绿色来。有鸟鸣从中传,还有添水击石发出的声响。

 

鹤丸国永来到了陌生的庭院中,此时初春,太阳升得要慢些,晨雾尚未散去。他跟着黑线来到中庭,穿过石板小道后见到了一个独立的屋子。越是靠近,小指上的黑线就绕得越紧。

 

审神者就在那屋子里。

 

鹤丸国永见到那罕见的黑色纸门时,心中闪过一丝明悟,看来这是审神者还没死亡的时代。只要开了门,就能看到身为人类时的她。

 

想到这里,他伸手将纸门轻轻推开一条缝。此时,阳光终于驱散雾气,晨曦被挤成细细一线落入屋中,同时落入的还有刀剑男士独有的樱吹雪。

 

“是谁?”屋内的声音就和审神者的一模一样,只不过有人身时,听起来没那么飘忽。

 

鹤丸国永的手在门框上摩挲片刻后,沉声道:“我是……”

 

远处传来了脚步声,鹤丸国永立刻说:“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于是他见到了正牌的一青荻,一青这时还很年轻,十五六岁的模样,穿了件土土的木匠服。鹤丸国永一见他就被吓了一跳。

 

一青的脸他很熟悉,就是天满的模样。这下审神者为何对那野男人诸多忍让,以及那句“他长得好”的由来都明了了。

 

可一青荻对拦在自己面前的付丧神视若无暏,一脸迷路样得走了过去。

 

鹤丸国永只能追上去,压低声音在他身后说:“你等等。”

 

把人吓了个半死。

 

“别怕,我是这里面的阴阳师的手下。”他没瞎说,至于一青把这句话理解成什么就跟他无关了,“她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这里。”

 

一青想到的是式神,立刻回答:“我叫一青获……”

 

“去门口说。”

 

一青:“……”

 

他来到纸门口,重新说道:“我叫一青获,是来这里的工匠。跟师傅走散,迷路到了这里。”

 

屋内很快传来声音:“在东北方向。”

 

一青见式神没说话,便说:“感激不尽。”

 

鹤丸国永静观其变,事情一定不会这么简单。果然,一青走到一半,审神者叫住了他:“稍等,外面是什么季节了。”

 

一青虽有疑问但还是老实答道:“入春了。”

 

“好,你可以走了。”

 

一青踟蹰不前:“你看不见吗?”

 

鹤丸国永在他耳边说:“她不能出屋子,所以对外面的事很好奇。你方便的话,就跟她说说话。”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正值热血时期,总是幻想着锄强扶弱,当即就走回屋外,隔着那个鹤丸拉开的缝隙,将这里的模样大致描述了一下。说完便有些词穷,好在鹤丸国永在他耳边讲了很多有趣的逸话,于是他便模仿着口吻说给审神者听。

 

不管屋内的阴阳师在怪谈里扮演了怎样的恶角,现在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比起一青那几句干巴巴的“外面有一棵樱花树”,“还有些常绿植物”,“都挺绿的”这样的原谅三连,显然对那些惊心动魄的百鬼夜谈更加感兴趣。

 

鹤丸国永说得起劲,没注意到纸蝶已经飞去别处。

 

……

 

在曾经的审神者遇到鹤丸的时候,现在的审神者也遇到了鹤丸国永。

 

她离开浓雾后所见到景像和在雾中并无太大差别,天地交汇处皆是灰茫茫一片,脚下是干涸的地面,目之所及,只有不远处坐着一个小小的背影,那是个穿着平安时代贵族衣服的小孩,高帽之下露出几缕白发来。

 

小孩怀里抱着一把太刀,刀鞘白金相间,华丽非常。她走近去看,就见那刀赫然是鹤丸国永的本体。

 

小孩听到脚步声,立刻回过头,一双金瞳欣喜万分得看着她:“我知道你。你是我未来的审神者。”

 

他虽然这么说,但从灵力来看,却又不是审神者的鹤丸国永。小鹤丸的衣服上用银线绣着振翅高飞的鹤,而刀袸上却没有。结合鹤丸国永刀鞘曾经丢失过的传闻来猜测,眼前的这位是极有可能是平安时代的鹤丸。

 

可平安时代的鹤丸为什么会出现在她面前呢?她本丸的鹤丸国永又去了哪?

 

小鹤丸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同一个时代只能有一个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也就是说因为她带着鹤丸进入灵山的关系,她本丸中的鹤丸去了小鹤丸所在的时代,所以小鹤丸因为时代的自我修正功能,被送到了灵山的门中。

 

审神者的疑惑不减反增,那鹤丸去了她要去的时代,她现在又在哪?难道还在灵山的门里吗?

 

“你为什么不说话了?”小鹤丸拍拍屁股从地上站起来,“你跟以后的我明明有很多话能说的。”刀剑的记忆总是存于刀剑本体中的,所以小鹤丸对未来的事也有大概的了解。

 

审神者看着刚到自己腰的小付丧神,终于接受现实:“我迷路了。”

 

“噢。”小鹤丸冲她招了招手,于是审神者俯下身去,然后被摸了摸脑袋,“不怕啊,我陪着你。”

 

相隔千年,他们说的话竟是相差无几:“这里的灵力很奇怪,你离我近些,我是刀,可以保护你。”别看这时候的鹤丸还是个小孩模样,内里却是个几百来岁上过战场的刀剑。当他把太刀由抱变成握的时候,审神者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自己所熟知的鹤丸国永。

 

远处的雾气突然扭曲起来,荒芜的世界中突然透出一片绿意。审神者惊讶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当即就想靠近去看。

 

“你要走了吗。”

 

审神者离那片绿意仅有一步之遥,只要进去就可以改变自己的过去,不再被这具身体束缚。但听闻小鹤丸这句话却有些不知所措,她回过头去,就见那小小的身影孤零零站在荒芜的大地上,稚气未脱的脸上难掩落寞。

 

“他们也都走了,只有我被留下来。”这个他们说的该是他历代主人,千年后的鹤丸国永提及这些事时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豁达模样,现在的小家伙却显得有些惆怅,“你也要走了,你也不会回来了对么?”

 

“我……”审神者欲言又止。

 

小鹤丸抖了抖衣服原地坐下,扬起脑袋一脸认真的说道:“想走就走吧,我留不住你。但你回来的话,记得把我带走。”

 

审神者在离开前回头看了他一眼。

 

白色和任何颜色都很相配。故而在荒芜一片的世界中,小小的付丧神身着白衣却不显突兀,但也因为一身白而和周遭那些灰蒙蒙的雾气有着泾渭分明的界限,一眼就能看到。

 

……

 

步入那突如其来的入口后,诸多往事包括哪些被遗忘的记忆都随着雾气的散开逐渐展现在眼前,她像是个不属于这里的幽灵,看着一场身临其境的电影。

 

她听到一青在屋外跟她说那些神怪故事,听到曾经的自己用克制又藏不住期待的口吻跟他说:“脸的话,雕成你喜欢的样子就行。”

 

这简直是现场处刑。

 

审神者恨不得立刻滚回灵山,她回头望去,哪里还有什么小鹤丸,什么灵山,只有一片绿油油。好吧,她这是回不去了啊……

 

除一青外,外面还有一对小情侣,其中的女性阴阳师是一青幼时的玩伴,她信誓旦旦得说道:“你放心吧,等荻完工,你附到人偶身上后,我会在屋内假扮你。这么简单的事都办不好的话,就让妖怪把我的脑袋吃了去吧。”

 

很遗憾,女性阴阳师在除魔时不幸被恶鬼挣脱,受了重伤未能履行约定。在家中养伤时遭恶鬼报复,被咬断脖子当场死亡。据说一青说,她的尸体并没有连着脑袋。

 

后来审神者就被下了咒,有人想要用她的生命来当泰山府君祭的祭品去复活自己因她而死去的恋人。可不知是法术出了错,还是有人从中干扰,她的灵魂莫名其妙被困进人偶之中。

 

她坐在自己还热乎的尸体旁边,意外得发现自己的脸上竟没有任何怨怼和不满。想想也是,对于天天被关在黑盒子里的人来说,死亡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当个鬼都比那时要快活一些。

 

审神者看着这些浮光掠影般的画面在眼前飞逝而过,从昏暗的藏馆一路变幻到本丸的主屋。她从中庭走到正门,又在本丸里兜了好大一圈。三日月宗近在廊外喝茶,半阖的双眼中躺着两道新月。长谷部的衣带被醉酒的不动行光打了七八个死结,正爆了真剑,怒发冲冠得消失在走廊拐角。

 

记得这时候一期一振还没来,她不喜欢处理公文,所以光忠是没什么时间做饭的。她看到自己帮着内番的付丧神们将晾衣绳牵到树上,另一边的岩融正举着今剑将鸟窝归位。

 

不出阵时的本丸总是悠闲而安逸的。

 

她站在那座小木桥上,看着刀剑们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得从身后走过,听着那些个性分明的脚步声,心情竟不可思议得平静下来。

 

原先在灵山跟山神说得那些话仿佛都化作巴掌,响亮无比得打在她的脸上。她找了半天都没找出个正经理由去改变过去,好让自己回到那个小破屋子里。

 

最后她又走到主屋之中,静静坐下反思人生。很快纸门就被拉开一条缝隙,有不合季节的樱瓣从中飘进屋内。

 

这是哪位刀剑男士樱吹雪了?她脑袋里闪过某个白色的影子,不由起身开门,却见屋外空无一人,心中没有由来得一阵失落。

 

庭院的样子变了,四周种满了常青植物,正中的老樱花树枝繁叶茂,树冠如盖,风吹过带起落樱如雨。

 

她没有听到鸟鸣,没有听到人声,只有满树群花簌簌作响。

 

一只暗红色的纸蝶从老树苍劲的枝干后朝她飞来,避开了她伸出的指尖,直接停上额头。

 

三魂七魄连带着另一边的所见所闻一齐归位。恰巧远处天光乍破,一束金色的晨曦直直照在门前,其余化作透明的纱帘在光影中晃荡不休。一只白鹤从老树中探出纤长的脖子,挥舞着翅膀朝远方飞去。

 

四周的景色模糊起来,她跟着那只白鹤一头扎进浓雾之中。

 

脚下土地渐渐荒芜,审神者发觉自己又回到了灵山中那个奇妙的空间里。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抱着太刀,静静等在原地。

 

只是过了很短的一瞬,那个茕茕孑立的儿童就成了英俊青年。他遥遥望向混沌一片的天地,眼中似映出万千云霞无数昼夜交替,却又似什么都没有看到,眼底依旧空无一物。直到瞥见光暗交界处那抹浅淡的身影后,顿时就像朝阳初升万物复苏,仿佛整个世界的流光溢彩都汇聚其中,一双金瞳亮得炫目。

 

“你回来了。”

 

他眼中的笑意溢出了眼角,跃上了眉梢,似乎通过无形的纽带直接传达到了审神者的内心。

 

这个世界一直都是混沌不清的,就像是被浓雾笼罩的荒原,透不进一丝光亮。

 

但那一瞬间,审神者在看到他回眸的那一刹那,那些彷徨在周围的流云也好,那些抑郁的空气也好,一切都是烟消云散。

 

晴空朗日,万里无云。

 

审神者久违得感受到了风从脸上轻拂而过,感觉受到脚步一阵比一阵轻快。就像是在盛开的樱花树后,看到了那只满身洁白的鹤般惊喜而雀跃。

 

起初只是在走,接着变成了狼狈得跑。发丝从肩上滑落,在风中乱作一团。那些稀奇古怪叫不出名字的细碎零件也掉落一路,弄得她关节错位、丢手断腿。

 

山神说的那句话,她终于理解了。这里就是她的内心,荒芜的景象也好,沉重而阴冷的空气也好,这些就是她的全部。她在迷茫她在犹豫,所以走了半天都没能去到真正的过去,只是在自己的记忆中转了个圈。

 

“我回来了,鹤丸。”她看着头顶那片湛蓝的天空,终是卸了力道,让自己倒进那个白色怀抱中,“回本丸吧。”

 

生死一线,既然她已经死过一次,就让生前种种都留在这根线的对面。

 

自始至终,她想要的都是那道在破晓时分跟着樱瓣一同落入屋内的一线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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