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清水

【长义的特对室工作记录】其一 打上花火·开幕

长义婶 

 

架空警局paro

 

内文设定均来源于——特殊对策取调室企划

 

 

 

 

——监察官大人说过的吧，想要去更高、更显眼的地方。那么，请让我来支援您。

 

——握住武器后，你说话的字数倒是和自信一起膨胀起来了。

 

 

 

淀川河畔中倒映着空中绽开的花火，粼粼水光中，一排烟花炮筒按特定顺序整齐排列。其中最高最大的炮筒上，立着一个挺拔的剪影。

 

空中花火接连绽放，刹那的光芒点亮了那双蔚蓝的眼瞳。随着音乐短暂的停歇，他蹲下身子，斗篷和一头银发随动作而朝上扬起，内里贴身剪裁的衬衣因深呼吸而绷紧显出胸膛的轮廓，继而用力朝上方跃去。

 

漫天爆响中掺杂着轻微的不和谐音，但很快就被音乐激昂的鼓点所掩盖。

 

他的视线追逐着一道奋力朝空中升起的金色流光，每次朝上跃起，脚下都会绽开蓝色的符文。在接近燃烧中的巨大的烟花弹时，耳机里响起了清亮的女声。

 

“风向西北，3级，高度263米，距最高点还有5s，预计会有大量烟雾干扰视线。计划变更，现在开始制作平台。请往玉所在的方向移动。”

 

在他的正下方，是一位穿着警备制服躺在河岸上的女性。透过手中的狙击枪的目镜，她将枪口对准了空中的身影。

 

金属弹壳被弹出，余音未散，扳机便被再度扣下。

 

蓝色符文接连在空中出现，渐渐形成了狭长的通道。

 

“距离目标三步内。祝您武运昌盛。”

 

付丧神的身影已经进入金色的流光之中，越是靠近这枚巨大的烟花弹，周围的热量便越是惊人。然而刀剑便是从这种温度中诞生。

 

散落的流光落进他的手中，无数不规则的碎片在掌心凝聚成刀剑的模样。

 

“久等了吧，你的死期到了。”

 

夜空中，一道冷冽的锋芒随烟花一同绽开，一同散落，最终隐于黑暗。

 

 

 

1 火车

 

特殊对策取调室，以下简称特对室，专门处理一些依靠普通警员的力量无法解决的事件。至于具体是如何解决呢……

 

据说这个部门的警员中，有一些十分特别的存在。不是人类，而是拥有刀剑之名的付丧神，他们和人类组成搭档，一同行动。

 

大多数付丧神都是在昭和时代开始就加入特对室，当然，也有近期才加入的。

 

山姥切长义，作为令和年新入队员，此刻正站在特对室的门口等待未来的人类搭档。他习惯提前二十分钟到达会面地点，特对室位于警视厅的地下三层，是外部人员口中的“吃灰科室”，重新启用后也甚少有外部人员回来。所以在走廊上响起的脚步声不是同事，便是他的搭档。

 

他静静看着那位走到自己跟前站定，然后在巨大斜挎包中不断翻找的年轻女性。

 

她个头不高，脑袋姑且能到长义胸前，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所以穿的是一套毫无时尚感可言私服，看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遍。

 

她的手在挎包的某个部位停了下来，而后用漆黑的眼瞳注视着长义衣领那块范围：“您好——”

 

这个招呼打得可谓是小心翼翼，要不是付丧神高于常人的感知力，根本听清她在说什么。

 

就见她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又从文件夹里掏出一张简历，再从简历下面拿出一张小纸条。她将简历递给长义，然后展开小纸条，深吸一口气，照着上面的字大声读道：“初次见面。我叫七濑瞳，原组织犯罪对策部，巡查。从今天开始加入特对室，是您的人类搭档。”

 

“巡查？”长义眉头一挑，将手中资料和简历再三核对后确定是本人无误。由于调职到特对室，所以原本的职位并没有做详细说明，只写了部门。

 

“说实话——”

 

他一开口，七濑瞳便放下纸条，等他的下文。

 

山姥切长义困扰得揉了揉太阳穴，在脑中组织语言。他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主动申请去特对室的，原本就因没有在昭和时期有所活跃而耿耿于怀，想要在令和年大显身手。

 

他一向对自己的实力十分自信，但如果搭档太会拖后腿的话……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得便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七濑。就年龄来说倒是和先前的警阶十分符合，特长是射击。

 

普普通通。而且看上去还有明显的社交障碍。

 

他的视线落到了特殊能力上，思索片刻后伸手弹上那薄薄的纸页：“算了。那么先找一件简单些的案子来试着磨合一下吧。”

 

“磨、合？”七濑瞳歪了歪脑袋，于是遮住了右眼的刘海滑落，露出一双和左眼同样是黑色却有着截然不同感觉的眼瞳。

 

“磨合就是……”

 

山姥切长义说到一半，就见她从挎包中掏出了一本硬皮本子，用马克笔在上面飞速写道：临时搭档？

 

写完后，七濑深吸一口气，大声把字读出来：“临时搭档？”

 

“我都看到了，你不用读出来也可以。”

 

七濑点了点头，继续写道：非常感谢，我不擅长面对面和人交流。

 

“我不是人类……啊啊，不用在意，这只是我的自言自语。”

 

于是他们就在异常安静的气氛中来到了档案室。

 

山姥切长义对她做了个请的姿势，让她先挑，然后就见她自露脸后就没怎么变过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明媚起来，但只持续了一秒不到，便又恢复原样。

 

七濑一动不动得站在那里。

 

山姥切长义在等她，而七濑瞳也在等他。

 

又过了一会，山姥切长义有些不耐，但还是好声好气问：“你在等我挑？”

 

七濑用力点头。

 

付丧神的口中逸出了无声的叹息，他走到档案柜前挑了几个灰尘比较少的，看上去不算太古老的资料夹。

 

一件是尸体复活的，另一件则是和火焰有关。

 

“一般来说越是古老就越是难侦破，这两个应该是近期的，就描述来说危险度都不太大。你选一个？”

 

山姥切长义将两个文件夹打开并排放在桌子上。

 

和火焰有关的只有薄薄一张纸，对案件的描述并不比七濑瞳简历上的内容多。只是说总有人在空无一物的地方被烫伤。

 

尸体复活则稍稍多几页纸，说是每年夏季都会有尸体失踪，并且在远离下葬城市的地方被发现。据当事人说，昨天还和所谓的尸体说过话，但验明身份后却发现，这个人的死亡日期是在十天前。开始还怀疑是不是假死逃亡，直到一具同意遗体捐赠的尸体再度失踪，并且在相邻城市被发现。

 

尸体复活多出来的几页纸基本都是地图和死者资料，和火焰案件一样，都没有伤亡报告。

 

“这两件的话，都是比较安全的事件，你可以选择自己觉得有趣的。”山姥切长义说着将文件夹朝她推去。不过虽然这么说着，但他其实是对尸体的案子兴趣更加大一些。

 

七濑瞳的视线从他的双手扫过，而后选择了被压在他右手下的文件夹，正是尸体复活。

 

马克笔划过纸张，带出一排句子：我都可以，但您好像对这个更加感兴趣的样子。

 

“并没有，选哪个对我来说也都可以。”山姥切长义将另一个文件夹放回原位，并且走到她的身边，请她坐下。

 

“那么先来做些简单的推理吧。”他一手撑上桌子，带着皮质手套的食指轻轻在几个词上画了圈。

 

尸体。失窃。移动。

 

“你有联想到什么吗？”

 

他自觉这种循序渐进的做法是一种良好的教导，殊不知，以对方的角度来看，这简直就是一场另类的面试。

 

七濑瞳沉思片刻，便头顶着上方无形的压力用马克笔在纸上写：火车

 

这是百鬼夜行中的妖怪，负责将罪人送去地狱。另一种说法则是在葬礼途中，唤起风雨然后趁乱打开棺材偷走里面尸体的妖怪。

 

山姥切长义无声点头，就他圈出的这些的确都很符合火车这种妖怪。书上并没有记载火车为何要带走尸体，以及带走尸体是要做什么。就亡者复活来看，也许是在寻找附身的尸体，而夏季尸体容易腐烂，所以很快就无法继续使用，只能继续去偷下一具。

 

七濑瞳在阅读文字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她抱着斜挎包，小半个身子都贴在包上，在资料上找到零散的词句后，断断续续拼出句子：“在夏天，发生。严重，腐败。”

 

一边读，一边在纸上快速写道：如果是要用尸体做些什么的话，应该选择冬天才对。

 

山姥切长义道：“而且尸体死亡时间基本都在十天左右，简直就像这个妖怪的力量只能让尸体保持十天。”

 

“夏天。”七濑瞳翻找着资料，再没能找到对应的词句后，自己在纸上写了，然后读出来，“有重要的事。”

 

山姥切长义皱起眉头：“会是什么事呢？”

 

七濑瞳没有回答，而是翻开新的一页。

 

就地图来看，尸体发生的地点和案件都在逐渐变化，但就最近的日期来看，这个妖怪的目的十分明确。并且在某个时间点后就不再行动，前几次的终止地点分别是：土浦，长冈，札幌，北海道。

 

她在纸上写：土浦。

 

长义：“土浦怎么了？”

 

她又写道：长冈。

 

长义继续不解。

 

七濑瞳左手抱紧了挎包，然后低声开口道：“烟花大会。”

 

长义惊了，这好像是出了那句“您好”外，她第一次不读字说出的话。笑容在付丧神眼中一闪而过：“看来你很喜欢这个烟花大会啊。”

 

七濑瞳低下头，耳廓泛出淡淡的红色。她又不说话了，埋头在空白的页面上画出了简易的地图，接连不断的圈圈按照日期排列，最后在一个城市名上打出了五角星。

 

按照今年出现几起尸体复活事件的地点和妖怪往年行动的模式来看，这次要去的应该是大阪的淀川花火大会。

 

“大阪……吗……”山姥切长义突然扶住了额头。付丧神的行动范围和本体存放处有极大关系，一般来说不会超过一个城市，例如他现在东京活动是因为将德川美术馆的本体运到了这里。结果好不容易从名古屋运送过来，现在又要走回头路去大阪。

 

“光在这里推测也没用，申请之类就由我来负责，你操心自己的行李就好。”

 

毕竟他不能指望一个跟人交流全靠马克笔和记事本的家伙来负责沟通相关的事。

 

山姥切长义调整好心态，就见七濑瞳也站起身，本子上的字已经换成了新的：请多指教。我会努力不给您添麻烦的。

 

这个说法让他十分满意。

 

资料室在重新装修后，灯光已经明亮了不少。付丧神立在白炽灯下，蔚蓝的眼瞳就像是无机质的宝石那般折射出没有温度的光，恍惚间就见到了展柜中那振气势凛然的南北朝古刀。

 

“那么就让我在任务中确认下你的实力吧。”

 

皮鞋踏上地面，他在留下这句话后，便在扬起的斗篷中走出了资料室。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