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清水

后还饿的话就吃吧。

梗不外借,分类见合集。

【长义的特对室工作记录】其三 无人区玫瑰·中调

长义婶 


架空警局paro


内文设定均来源于——特殊对策取调室企划


前文请走

打上花火·开幕

打上花火·中场

打上花火·后段

打上花火·落幕(结案)

间章

无中生友·无之章

无中生友·中之章

无中生友·生友之章(结案)

间章2.0

无人区玫瑰·前调




◆◇◆◇◆◇◆◇◆◇◆◇◆◇◆◇◆◇

 

我是一个鬼,照理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伤害到我了对不对。哪怕我每天晚上都蹲在那些病人们的床头,瞪大了眼睛盯着他们的睡脸也没有关系。毕竟他们根本看不到我。

 

对面的病床新收了一个女病人。小姑娘约莫二十来岁,安安静静从不说话,一边的眼睛被纱布包着。

 

我从楼下溜达一圈回来后,一个看到男人坐在她的床边削苹果,动作熟练,甚至还给苹果核的部分雕了花。之后的对话和相处模式完完全全就是情侣嘛。

 

男人很好看,帅的不像是人类。女病人也很可爱,在听男人说话时,眼睛总是亮亮的。

 

我看着心里有点酸,忍不住哼哼了两声。

 

不过在入夜后男人就离开了,临走前还特意在女病人的枕边放了一把武士刀。我对刀剑并没有太多了解,却能理解这个行为。

 

在吃到狗粮之前,我去医院游荡了一圈,见到值班护士聚在一起,在分享夜班的见闻。有呼叫铃响起后跑去病房,一看床号居然是不久前死掉的病人。还有到特定时间就无法开灯的病房,之前住的也是一个早睡的病人,当然更多的则是自己动起来的轮床和撑不住睡着时被鬼压床。

 

这不奇怪,普通人是看不到鬼的,自然也看不到用呼叫铃练习念动力的坏老头,和有人开灯后气鼓鼓去关灯的胖儿,至于轮床和鬼压床……整个走廊都是鬼魂,偶尔路过碰到些什么也很正常。

 

当然对她们来说更可怕的应该还是墙壁上突然出现的玫瑰花模样的影子。但是我看不到那个影子,只能从她们的只言片语中想象。我觉得那应该是很漂亮的玫瑰花,花冠该是鲜红的,在早晨的时候还会闪着晶莹的花露。

 

但为什么我看不到呢?不过这也不是第一个我看不到的东西。我是因为总是看到幻觉才进来治疗的,但没想到成为鬼后,这个病也跟着我。

 

我已经分不清自己看到的世界到底是不是真实的了。我经常看到医生和护士们消失在死路的尽头,还发现他们去别的区域都喜欢绕路,即便那条近路就横在他们眼前。

 

这条近路是医院和后花园的连接处,通道上用玻璃做了漂亮的遮雨棚,一共有三个分叉路口,主要的一条通向后花园,另外两条通往另外两个病区。

 

这条通道我活着的时候也曾走过,因为后花园里有一座教堂,还有喷泉和洋楼。天气晴好时,就是个极佳的散步地点。

 

别误会,我现在可不敢走了。因为那里不开灯了,而且每次靠近,我都能看到一截漂亮的断腿。周围明明都是漆黑的,断腿却像是能发光一样出现在那里。那条腿很漂亮,白皙的皮肉似乎还很柔软温热,还会往黑暗里移动,不是用跑也不是用跳,而是平移过去。平整的切口里流出的血在地上画出骇人的路标。

 

今天我也看到那条腿了。我试着往黑暗中飘出一点距离,一股强烈的恐惧感突然充斥了我的意识。不存在胃突然痉挛起来,我捂住嘴巴,却无法吐出任何东西。那条通道的后面一定有什么东西在,但我不能靠近。

 

绝对不能。

 

我几乎是用逃的穿过天花板回到了自己的病床。病房里灯已经关了,对面的女病人也睡着了的样子。原本放在枕边的刀被抱进怀里,她的脑袋就靠在刀柄上,睡相和性格一样恬静。

 

我本想对她来个鬼压床,但在犹豫时听到了锁链滑过地板的声音。夜里的医院很安静,这个声音顿时充斥了整条走廊,还在夜游的鬼魂们一下子就失去了踪影,不是躲进茶杯就是藏到灯泡里,生怕被他们发现。我也害怕,每次都会躲在床底。

 

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拖着锁链在每个病房挨个巡逻,他们在每个病床的床头站定,就像是逛街似的审视床上的病人。

 

但今天不太一样,那些东西并不靠近女病人的床旁,我努力思索了下她和其他病人的区别,终于想通了。

 

刀剑自古以来就有驱邪的力量,是因为她怀里的武士刀啊。

 

也就是说如果我也离刀近一点,我也不用害怕了。如此一想,我顿时行动起来,鬼魂可以穿墙穿地板,床垫自然也不在话下。我暗搓搓躺到了女病人的病床上,而后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用力抓住了我的衣领。

 

原本被抱在女病人怀里的武士刀突然表演了大变活人,先前见过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被子里,腰上还搭着女病人的胳膊。他面色阴沉,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睛就像是手中出鞘半寸的刀剑,泛着冰冷的光泽。

 

他就这样,仅仅只凭眼神就把我穿了个透心凉。

 

我的三观受到了极大地冲击,这个男人居然是刀,他居然变成刀让女朋友抱着!!

 

“你这个色鬼。”他压低了声音骂我。

 

我也不甘示弱:“你这个色刀。”

 

哟嚯。他听完后,冰冷的面色上居然泛出了淡淡的红晕。

 

会害羞,还有救。

 

◆◇◆◇◆◇◆◇◆◇◆◇◆◇◆◇◆◇

 

在听男鬼说今晚会有巡逻后,山姥切长义担心付丧神的气息会引起对方的警惕,便用灵力凝聚出自己的本体,而后自己隐蔽气息,附在打刀之中。这样他就只是一把能够驱邪的刀剑了。

 

不过秉承着骗敌人之前先要骗过自己人,他特意当着男鬼的面离开,并且也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七濑瞳。当然不告诉男鬼还能说是策略问题,至于后一个,付丧神也是要面子的,难道还能直接跟七濑说“这把刀就是我,不要离手也不要离刀太远”嘛?!

 

现在,那些巡逻真的来了,由于刀剑在怀的关系,他们只是在七濑瞳的病床周围转圈。山姥切长义和男鬼在黑暗中对视,破天荒的被对方鬼眼里满满的“啧啧啧”给看理亏了。他转个身吧,七濑瞳的胳膊就搭到了他的胸口,下巴贴着他的头顶,另一手环着他的脖子,掌心触上了他的头发。这个暧昧不清的模样,让男鬼眼里的“我鄙视你”即将变成实体。

 

那些拖着锁链的东西突然也有了实体一般,不再畏惧刀剑,朝着七濑瞳的病床走来。

 

夜晚并不会影响打刀的发挥,山姥切长义做了侦查后发现,临近病房都没有其他巡逻员,有的全部都在他们这间房。

 

他拍了拍七濑瞳的手臂将她叫醒,而后在她睁眼前先一步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银色的斗篷翻卷间露出里面深蓝色的丝绒,黑色的皮手套下,打刀的刃锋上流淌着微弱的月光。这光在融合了病房单调的白色后,立刻变得肃杀起来。

 

山姥切长义出其不意的一击成功斩杀了最先靠近的两个,剩下的两个见势不妙也不挣扎,直接就朝窗口跑去。他自然不愿放走这难得的线索,冲到窗口与这两个缠斗起来。

 

七濑瞳清醒的很快,当然有很大一部分是男鬼的功劳。但不等她受到惊吓,男鬼反倒是缩去了床头,忘记自己是鬼,像个活人一样拼命远离床尾那个多出来的影子,要不是没有实体,能将床单全部蹬走。

 

床尾的影子和其他的不一样,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不是鬼魂,因为样貌十分清晰,并且月光能在他的脸上打出厚厚的阴影。但他也可能不是人类,因为从他出现开始,七濑瞳的身体就像是被架上了枷锁一般动惮不得。

 

他从床尾爬到七濑瞳的跟前,伸手去揭开她右眼上的纱布。张口说话时,浓厚的福尔马林味混合着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他说:“找到了——”

 

七濑瞳这次带了枪,是警员配备的小左轮,子弹槽中已经装满了特殊的灵力弹。她将枪放在枕头之下,由于起身急,左手就在枕头下,指尖几乎可以触碰到冰凉的枪托。

 

还差一些。

 

她不动声色得看着那个那个黑影。黑影长得十分白净,甚至给人一种无害的错觉。月光将黑影穿着的白大褂的大部分都照亮了,除了在胸口,袖口,衣摆处那些呈飞溅状的暗色。

 

是血还是其他什么污垢?

 

黑影越来越近,她挣扎着着想要移动指尖。等再靠近些,她脖间的水滴形项坠突然晃动了一下,黑影的动作有了一瞬间的停顿,那些束缚着七濑瞳行动的力量也松动下来。

 

她曲起腿,双手伸去枕头下,在握住东西后,立刻向后一滑,背部牢牢贴在床头,用力将黑影朝后踹去。

 

七濑瞳对枪支十分熟悉,从上膛到装上消音器不过一次呼吸的时间。等黑影再次靠近时,消音器的端口已经伸进了他的口中。

 

蓝色的符文在空中旋转展开,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黑影推去对面病床。

 

从能踹到黑影开始,七濑瞳就发现这个黑影居然是有实体的。她不敢松懈,扣动扳机后又是两道蓝光闪过。

 

山姥切长义那边应该也分出了胜负,在见到黑影的瞬间,刀剑的直觉让他不做更多顾虑,直接一刀捅穿了黑影的胸膛。

 

这个黑影很危险。在刀剑没入黑影的瞬间,他突然有了一种极大的挫败感。他无法伤害这个东西。

 

刀剑并没有砍到实体的感觉,没有破开皮肉割裂血管和骨骼,而是像沉入水面、对空挥舞一样,带着浓烈的虚无感。

 

付丧神是无法伤害到人类的。虽然不知道眼前的黑影到底是什么,但他是人类的可能性很大。

 

七濑瞳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从后腰处摸出了另一把枪,这里面装的都是实弹。她最先瞄准的是髌骨,没有多余的消音器了,射击声几乎响彻夜晚。

 

黑影踉跄着摔倒在地,但很快,流出的血液重新回到体内,子弹也被重新长出的皮肉推出。

 

还不等子弹掉落在地,他便再次朝着七濑瞳的方向扑去,半张人脸上露出了近乎癫狂的笑容。

 

“给我——”

 

没等他说完,一颗子弹就被送进了他的脑袋。但是没有用,黑影很快就再次爬起。

 

枪声不断响起,虽然无法杀死黑影,但配合灵力弹的冲击力却可以将他击退。

 

七濑瞳带了很多弹夹,打空了直接从口袋里摸出新的继续装。她半跪在病床上,以十分标准的姿势一手举枪,一手做稳定用。

 

期间山姥切长义再次尝试劈砍,但用灵力凝聚的刀刃根本无法对人类造成任何伤害,并且走廊外再次传来了锁链刮着地面的声音。很多,无法从声音推测出具体数量。

 

七濑瞳和山姥切长义对视一眼,而后一个跳下床,一个则趁着射击停下的间隙直接朝门外跑去。

 

人类交给人类,非人则交给非人。

 

对搭档来说,战斗就是最好的保护。

 

 

 

病房外铁器碰撞的声音不断传来,期间伴随着一些沙哑的悲鸣。屋内枪声接连响起,照理说这么大的动静,病友们早该来敲门才对,但整个医院都静悄悄的,仿佛只有他们醒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福尔马林的味道渐渐浓郁起来。黑影的行动也更加迅速,并且只要影子被他碰到,就会像最开始那样,无法动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七濑瞳脚下的子弹夹也越来越多。

 

今夜风很大,云层遮蔽月光后,病房内就会变得很暗。黑影有意要将她引去窗旁,经常趁着病房黑下时发起进攻。人眼的夜视能力有限,但她的右眼不是,这只能够看到非人的眼睛,面对黑暗时会看到什么呢。

 

从未见过的木制建筑出现在她的眼中,头顶有横梁,屋子里一共有四张病床,就和男鬼描述的一模一样。但是左眼看到的却还是现代化的双人病房,两只眼睛在同时看到了不同的场景,大脑一时间来不及处理,七濑瞳的动作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黑影不会放过机会,她只觉得浓烈的甲醛味扑面而来,紧接着后背传来了窗台的触感,她竟然来到了窗户前。

 

此时月光再次透出云层,穿过窗户,将七濑瞳的影子朝前拉出很长,正好就在黑影的脚下。

 

七濑瞳维持着举枪的姿势动弹不得,而黑影却踩着她的影子越发靠近过来。

他们身后的夜天之中高悬一轮新月,朦胧的清辉之中,几片漆黑的鸦羽悠然落下。

 

窗前的影子被另一个更大的影子遮蔽,带着红色高鼻面具的天狗不知何时来到窗后,张开的双翼将玻璃完全遮住。剩下几束边角的月光,擦着羽毛被打磨成了更加虚幻的模样。

 

踩影子的技能显然只对人类起作用,七濑瞳的影子被天狗盖住,立刻恢复了行动力。在做出任何动作前,她听到骤起的风声中携着一句话。

 

“趴下。”

 

窗玻璃剧烈的抖动起来,细密的裂缝在其上飞速蔓延,在剧烈的爆响声中朝屋内炸开。月光跃动在玻璃的每一个切面上,而后重重碎在地上。

 

屋内除了七濑瞳所在的地方皆是一片狼藉,柜子倒下,病床被掀翻,墙面上是无数道刀刃劈砍过一般的裂缝。

 

天狗从窗沿跳下,在七濑瞳身边蹲下,而后掰起她的肩膀。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可以看到黑影一身衣物已经尽数被鲜血染色红,由于伤口太过,要恢复需要更多时间,黑影只能瘫坐在墙边。

 

“七濑小姐,看着他。”天狗说完就从背后取下一张弓。他没有带箭,只是伸手波动弓弦。无形的音波从弦中传出,一下未消散又是一下,看不见的声音在空中相互碰撞,将这种波动扩散出去。

 

月光从窗户照进屋内,原本在清辉中飘散的细小飞尘就像是被惊扰的水面,迅速被推向黑影的方向。

 

“鬼怪在眼前,拉满弓弦即射箭;梓木制之弓,拉弓过后即收敛;今日前来问神言。”天狗边拨动弓弦边低声说道。

 

梓木所制之弓,其弓弦弹奏之音可使妖鬼现出原形。在拉弓者说出咒歌后,陷入催眠状态的巫女便能看清鬼怪的真实身份。现在周围并没有巫女,天狗也不过是抱着尝试的心态让七濑瞳来做这件事。

 

随着逐渐激烈的弓弦声,黑影突然捂住耳朵痛苦地倒在地上,他在墙上的影子也剧烈扭动起来,就像是聚散不定的一团黑雾,逐渐显出非人之姿。并且这种变化也在影响着黑影,渐渐的,黑影的模样也跟着影子一起变化起来,仿佛在从人变成妖魔。

 

人类转变成为妖魔的过程称之为化生,而梓弓可以退治这种介于人与妖怪之间的存在。

 

黑影不敌振弦之音,化作一道黑线贴着地面逃去走廊,天狗立刻起身去追,却见黑影行至走廊尽头后竟然穿墙而过,彻底失去踪影。

 

随着黑影的离开,走廊中那些拖着锁链的东西也失去了力量,化作一滩滩散发着难闻气息的暗色液体。

 

先前在战斗时,山姥切长义的身上已经沾了不少这些东西,等跨过这些东西回到七濑瞳身边时,已经是一副即将炸毛的暴躁模样。

 

天狗正在询问男鬼有关黑影和医院的事,男鬼还处于惊吓中,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等稍微好些了,他却表示他是第一次见到山姥切长义和七濑瞳,并且十分自然得称呼长义为“色刀”。

 

“看来你很想被我砍。”山姥切长义的刀正好还没收回去,便作势要挥下。

 

男鬼一下子从被子里窜出来,就像是树袋熊似的扒住了空气,挂在空中。

 

由于七濑瞳曾在右眼中见到过另一个病房,所以猜测他抱着的可能是横梁。

 

男鬼在十二点的钟声后还是记得他们的,但在下午六点的钟声响起后记忆就回到了某个时间点。

 

山姥切长义猜测他是在十二点的时候死的。而在六点,一定发生了和他死因有关联的事。

 

古老的房屋都会留存一部分的记忆,现在这家私人医院是在原本的建筑上改造而成,结合男鬼生前的年代,七濑瞳和他看到的也许都是灵魂的世界。

 

“所以那个化生的人类,应该也可以看到灵魂的世界吧。”天狗想到了黑影消失的死路。

 

男鬼消失的记忆也许是这个案件的重要线索,三双眼睛都齐齐看向他,使他倍感压力。他沉默片刻,颤颤巍巍举起手:“那个人消失的方向可能是教堂,要不我们去看看?”

 

山姥切长义和七濑瞳知道去教堂的通路被玫瑰花藤堵住,听到这句话后,长义伸手指向屋顶,而七濑瞳则配合的做了一个狙击的动作。

 

男鬼满脸问号,天狗冷笑着给他翻译:“他们要去屋顶把教堂的钟给轰了。”

 

 

 

整个医院都被笼罩在一股诡异的静谧之中,他们经过护士台时,正好看到夜班的护士们趴在桌上,与其说是睡觉,更像是陷入昏迷。

 

山姥切长义看了眼桌上的花瓶,里面插着怒放的红玫瑰。

 

还挺好看的。他想。

 

他们走到电梯,按亮了顶楼的按钮,在电梯门关上的瞬间,玫瑰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缓缓转动花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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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梓弓的咒歌和用处来自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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